2015年1月2日 星期五

養子悲歌 作者:林阿蜜

   
 三兄弟結婚後,大哥連生三個女兒,二哥三女一男,小弟却連生四個男兒,媽媽認為長媳應再生一個男孩,才能傳宗接代,偏偏她沒再生產,然而,當小弟第四個兒子誕生時,他們夫妻似乎不太高興,盼望生個女兒來撒嬌,却又生到男的心裡壓力不小,將來豈不是要為四個兒子準備四棟房子目前的房子太小那够住?
    老媽媽知道小媳婦的煩惱,想到一個權宜措施不如將滿月的嬰兒(阿宗)過繼給老大,將來才能延續香火。
    老媽媽的措合下,阿宗滿月後送給大哥扶養,然而,做母親的誰願意這麼做?有道是自家小孩自家親,實在捨不得,難以割捨,思子之情只能掩面哭泣,知情的左隣右舍都覺得母子緣份太薄,為她掉淚。
將來孩子長大會不會責怪父母?親戚間都知道這是不能說的秘密要等孩子長大懂事後才能說,如果孩子沒有問血型長像的問題,千萬要保守秘密。
    小弟少了一個兒子,妻子的內心好像破了一個洞,對孩子有愧疚感,後來夫妻又生了一個,依然是生男的,照舊四個男孩要養彷彿命中註定。老媽媽認為老天祖先都很公平,三兄弟各擁有四個小孩。
    
可惜,人算不如天算,附近一個賣菜阿婆却說穿了竟然告訴阿宗:你的爸爸其實是你的阿叔(叔叔)對一個還沒上小學的孩子而言,這打擊未免太沈重,屘叔屘嬸成了他的親生父母,而他們竟然把親骨肉送給哥哥當養子,他無法接受,想哭要哭給誰聽?伯父和伯母他已習慣叫爸媽了,心裡的盾衝突如何化解?原本天真活潑的小孩,一夕之間色錯亂,他變得沈默寡言,大姊不知如何安慰小弟,只好去駡那個多嘴的老太婆
    從此以後,阿宗變得很孤單,他對自己的親戚尤其難以開口面對,他無法選擇回到親生父母身邊,他必須盡孝道,報答現在的父母。跟他無緣的四個親兄弟,每個都事業有成,娶妻生子,而他,至今未娶,都五十歲了,三個姊姊早就嫁出去,他必須獨自照顧養他的父母。
    他的親生媽媽,常常為了阿宗尚未娶妻而煩惱、自責,後來得了失智症,忘記了反而過得比較快樂原本伯父希望阿宗能夠傳宗接代,可是,直到年邁的老媽媽閉上雙眼,仍無法完成願望,命運怎會如此安排?出乎老媽媽的意料!
如果死去的老媽媽地下有知,或許會問:難道當初的做法錯了嗎?在傳統的觀念中,男孩子才能延續香火,女孩要嫁人,算是賠錢貨老媽那裡知道,時代改變太快,不僅男女平等,法律也跟著修改孩子要從父姓或從母姓皆可,只要是父母的小孩,不管男女都有繼承遺產的權利,甚至有人統計研究發現,生女兒的父母較幸福長壽,男孩娶妻生子後,往往搬出去外面住,留下沒有結婚的女兒照顧老父母,老媽媽的觀念(老頭腦)要改變,不要逼迫媳婦一定要生男的,否則養子悲歌,永遠演不完。
李家同的《讓高牆倒下吧》書中,有一篇:我已經長大了描寫一個法官判決一個年輕原住民死刑,法官卻收養死刑犯的小孩,同樣是養子的故事,結局相當溫馨,因為他已經長大,可以寬恕殺父的仇人!